第 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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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 章
和陸哲鳴決裂，並未給江喃的生活帶來影響，一切按部就班，仿佛陸哲鳴從未出現過一樣。
每天早上，江喃都會提前來到公司樓下，從花壇的角落拿出一個食盒，添滿新鮮的貓糧。
貓糧落進碗中，發出清脆的聲響。花壇的另一端頓時傳來一陣“喵嗚”聲，橘貓一路小跑，一眨眼便沖了過來。
它的尾巴還蹭著江喃的腿，腦袋已經毫不客氣地紮進了碗裏。
“著什麽急，又沒有其他貓和你搶。”江喃笑著說，撫了撫橘貓的背毛。
“江喃，又餵貓呢？”一道聲音響起，是同公司的制片人，駱如風。
江喃馬上起身，客氣地打了聲招呼：“駱姐早。”
“嗯。”駱如風看了看表，“時間差不多了，我們上去吧。”
兩人進入大樓，乘電梯到了鴻越影業的樓層。
駱如風與江喃的辦公區在截然相反的方向，但江喃卻沒有走，反而跟著駱如風走到她的辦公室前。
駱如風疑惑地瞥她一眼，“是有什麽事嗎？”
江喃定了定神，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：“駱姐，關於《迷霧追蹤》的編劇署名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，一位同事端著水杯說了聲“借過”。江喃連忙側了側身，給對方讓出空間。
駱如風皺了皺眉，卻還是打開了辦公室的門：“進來說吧。”
她繞過辦公桌，坐在椅子上，後背往後一靠，深深吸了口氣。
“不是談過一次了嗎，你怎麽還惦記這件事呢？”駱如風的語氣隱有不耐。
“不好意思駱姐，我還是想再爭取一下。”江喃稍作停頓，“您知道的，雖然《迷霧追蹤》的編劇名義上是許茹星，但從大綱、人物小傳到初稿劇本，實際上都是我在寫。”
“公司一直提倡，有付出才能有收獲……哪怕署名是在編劇的最後一位，或者只是作為聯合編劇，我也心滿意足。”
駱如風有些煩躁地擺了擺手，“說這些沒有用，我只問你一句——你有編劇合同嗎？”
江喃抿了抿唇，沈默著沒有回答。
“連合同都沒有，你根本不算這部電影的編劇，又何談署名呢？”駱如風輕笑一聲。
她緩下語氣，摻雜幾分安撫的意味：“江喃，你才剛剛畢業，一般的新人編劇可都沒有撰寫電影劇本的機會。”
“你能借著這個項目鍛煉自己，就應該知足了。”
江喃回到工位時，駱如風的話仍在腦海中盤旋。
旁邊的孟卓洋湊過來問：“喃姐，怎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？稿又被打回來了？”
孟卓洋和江喃是同期進入鴻越影業的新人，從實習生到正式員工，一路相互幫助，算是革命戰友。
江喃無聲地嘆了口氣：“沒。只是署名的事，大概要落空了。”
“《迷霧追蹤》那部電影啊？”孟卓洋搓了搓下巴。
“改編自爆款小說，又有韋大導演操刀——這樣優質的項目有多少人擠破頭想分一杯羹呢！不被踢出局就不錯了，至於署名的事……哪是我們這些底層小蝦米能肖想的？”
他同情地拍了拍江喃的肩膀：“喃姐，節哀順變。”
江喃垂下目光，沒再回應。
她打開劇本文檔，看著密密麻麻的黑色字符出神。
前前後後忙碌將近半年，多少次熬夜改稿熬到眼睛紅腫，最後卻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心血貼上別人的名字。
她不甘心。
項目尚未結束，她要再拼一把。
右下角彈出一條消息提示，她點開，居然是許茹星發來的微信。
【許茹星：今天下午要見投資方，你準備準備，和我一起去。】
江喃的情緒沒什麽波動，回了個“好”。
-
《迷霧追蹤》的線上工作已推進到最後一個環節，劇本、導演、演員都已敲定，唯獨投資數額還差一些。
錢不到位，無法開機拍攝，然而人員檔期有限，不可能一直等下去。這段日子，駱如風為了投資忙得焦頭爛額。
江喃、許茹星和駱如風一起從公司出發，不一會兒便來到一棟大廈樓下。
大廈十分氣派，通體包裹著藍色玻璃，倒映出湛藍的天空。靠近樓頂的位置，立著一個紅色的巨型logo。
江喃越看越覺得眼熟，忍不住問t道：“我們要見的，是融曜資本的人？”
“是啊，”許茹星應道。
江喃的視線在紅色logo上停留兩秒。
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見到韓芥川。
念頭剛一冒出，她便被自己嚇了一跳。
她與韓芥川私下裏並無太多交集，她怎麽會期待著見到他？
不過，以他如今的位置，平時的工作應該是把控公司發展大局，而不會親自考察每個投資項目吧。
許茹星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：“不過，我們要面對誰，對你來說也無所謂。駱姐和我會和他們交涉，如果問到劇本相關，才需要你說話。”
許茹星說完以後不再管她，轉而朝著另一個方向迎了上去：“哎呦！韋老，您來了！今天麻煩您了，跟我們走這一趟……”
江喃順著她的動作望過去。
男人年近半百，鬢角已有花白之勢，步履卻仍蒼勁有力。他戴著一副黑色方框眼鏡，不茍言笑的表情顯出幾分嚴肅。
正是《迷霧追蹤》的導演，韋正祥。
韋正祥從業三十年來佳作不斷，業內尊稱一聲韋老。許茹星和韋老有些私交，此次也是她把《迷霧追蹤》的劇本遞交給韋老，才請動後者出山。
韋正祥擺了擺手，婉拒了許茹星的攙扶，嚴肅的表情松動一些：
“說什麽麻煩不麻煩的，都是為了咱們這部片子！小許啊，你這次的劇本寫得真好，我看的時候都有點激動了。尤其是男主心態的反轉，刻畫得深入人心。”
江喃頭一次聽到這麽高的評價，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。
她不由自主地上前半步，卻又馬上意識到，韋老並不知道她的存在，她沒有立場表達自己的任何想法。
許茹星笑吟吟地問：“您說的是開頭的部分嗎？”
“開頭哪兒來的反轉？我是說結尾那裏。”韋正祥挑眉。
“噢，是我記錯了。”許茹星面不改色。她做出一個請的動作，“咱們上去吧？”
韋正祥點了點頭，徑直從江喃面前經過，甚至沒有給她一個眼神。
江喃看著韋正祥的背影，只覺得喉嚨發堵，仿佛吞咽了橘皮一般酸澀難耐。
電梯一路升至二十五層，眾人被引入一間會議室。
和他們對接的是融曜資本項目評估部的負責人。
正像許茹星事先交代的一樣，大部分時候，都是駱如風在介紹項目，韋老和許茹星偶爾補充兩句。
負責人暫時沒有提及劇本方面的問題，江喃卻也沒有閑著，認真聽著兩邊的談話，時不時在本子上記錄下關鍵信息。
這是她進入公司以來，第一次跟著團隊拜訪投資方，自認有不少要學習的地方。
然而，雙方交流的並不順利。沒過一會兒，負責人就把項目書往桌上一攤，掐了掐眉心。
“不如我們先休息一會兒，剛才提出的幾個問題，貴司可以再考慮考慮。”
駱如風只能答“好”。
江喃放下筆，活動了一下稍有僵硬的胳膊，面前卻忽然多出了一個水杯。
“我得跟駱姐討論點兒東西，你幫我接杯水吧。”許茹星道。
會議室的氣氛有些壓抑，江喃正想出去透透氣。雖然許茹星的態度不是很好，她也沒有多說什麽，只是拿起了杯子。
退一萬步講，就算她無法得到署名，但她還是希望，這部電影能夠順利地拉到投資，順利完成拍攝。
不然，自己付出的那些努力，真就打了水漂。
她一邊想著，一邊尋找起飲水機。
二十五層是大廈頂層，除了幾間會議室，就是各個高管的辦公室。
繞了兩圈，才在走廊的盡頭看到了飲水機。
那似乎是一處會客區。
飲水機旁是一張茶幾和幾個小沙發，背後靠墻擺放著一排實木書架。書架中間，一扇加寬的門緊緊關閉著，像是應急通道的樣子。
江喃看了看四周，沒看到任何人。她快步走向飲水機，打算速戰速決。
誰知水剛接到一半，那扇大門卻打開了。
她驚訝擡頭，意外撞上一對眸子。
那清冷淡薄的眸色，昨晚才剛剛見過。
她一時有些無措，像是年少玩耍時，誤入長輩房間的孩子。
“……小叔，您怎麽在這裏？”
韓芥川看著她，沒什麽情緒道：“這是我辦公室。”
“不是應急通道？”江喃睫毛輕顫。
“……”韓芥川向前兩步，來到江喃面前。
他向她俯下身來，衣角掀起一陣無形的風，那股清冷好聞的氣息再次縈繞鼻息。
江喃下意識地微微後仰，韓芥川卻看都沒有看她，只是輕輕按下飲水機的按鈕。
她順著他的視線低頭一看，亮瑩瑩的水已經臨近杯口，差點就要溢出。
韓芥川直起身，視線這才垂落在她身上。
“江喃，盤問過了我，現在輪到我問你——”
“你怎麽在我辦公室的門口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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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陸哲鳴決裂，並未給江喃的生活帶來影響，一切按部就班，仿佛陸哲鳴從未出現過一樣。
每天早上，江喃都會提前來到公司樓下，從花壇的角落拿出一個食盒，添滿新鮮的貓糧。
貓糧落進碗中，發出清脆的聲響。花壇的另一端頓時傳來一陣“喵嗚”聲，橘貓一路小跑，一眨眼便沖了過來。
它的尾巴還蹭著江喃的腿，腦袋已經毫不客氣地紮進了碗裏。
“著什麽急，又沒有其他貓和你搶。”江喃笑著說，撫了撫橘貓的背毛。
“江喃，又餵貓呢？”一道聲音響起，是同公司的制片人，駱如風。
江喃馬上起身，客氣地打了聲招呼：“駱姐早。”
“嗯。”駱如風看了看表，“時間差不多了，我們上去吧。”
兩人進入大樓，乘電梯到了鴻越影業的樓層。
駱如風與江喃的辦公區在截然相反的方向，但江喃卻沒有走，反而跟著駱如風走到她的辦公室前。
駱如風疑惑地瞥她一眼，“是有什麽事嗎？”
江喃定了定神，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：“駱姐，關於《迷霧追蹤》的編劇署名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，一位同事端著水杯說了聲“借過”。江喃連忙側了側身，給對方讓出空間。
駱如風皺了皺眉，卻還是打開了辦公室的門：“進來說吧。”
她繞過辦公桌，坐在椅子上，後背往後一靠，深深吸了口氣。
“不是談過一次了嗎，你怎麽還惦記這件事呢？”駱如風的語氣隱有不耐。
“不好意思駱姐，我還是想再爭取一下。”江喃稍作停頓，“您知道的，雖然《迷霧追蹤》的編劇名義上是許茹星，但從大綱、人物小傳到初稿劇本，實際上都是我在寫。”
“公司一直提倡，有付出才能有收獲……哪怕署名是在編劇的最後一位，或者只是作為聯合編劇，我也心滿意足。”
駱如風有些煩躁地擺了擺手，“說這些沒有用，我只問你一句——你有編劇合同嗎？”
江喃抿了抿唇，沈默著沒有回答。
“連合同都沒有，你根本不算這部電影的編劇，又何談署名呢？”駱如風輕笑一聲。
她緩下語氣，摻雜幾分安撫的意味：“江喃，你才剛剛畢業，一般的新人編劇可都沒有撰寫電影劇本的機會。”
“你能借著這個項目鍛煉自己，就應該知足了。”
江喃回到工位時，駱如風的話仍在腦海中盤旋。
旁邊的孟卓洋湊過來問：“喃姐，怎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？稿又被打回來了？”
孟卓洋和江喃是同期進入鴻越影業的新人，從實習生到正式員工，一路相互幫助，算是革命戰友。
江喃無聲地嘆了口氣：“沒。只是署名的事，大概要落空了。”
“《迷霧追蹤》那部電影啊？”孟卓洋搓了搓下巴。
“改編自爆款小說，又有韋大導演操刀——這樣優質的項目有多少人擠破頭想分一杯羹呢！不被踢出局就不錯了，至於署名的事……哪是我們這些底層小蝦米能肖想的？”
他同情地拍了拍江喃的肩膀：“喃姐，節哀順變。”
江喃垂下目光，沒再回應。
她打開劇本文檔，看著密密麻麻的黑色字符出神。
前前後後忙碌將近半年，多少次熬夜改稿熬到眼睛紅腫，最後卻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心血貼上別人的名字。
她不甘心。
項目尚未結束，她要再拼一把。
右下角彈出一條消息提示，她點開，居然是許茹星發來的微信。
【許茹星：今天下午要見投資方，你準備準備，和我一起去。】
江喃的情緒沒什麽波動，回了個“好”。
-
《迷霧追蹤》的線上工作已推進到最後一個環節，劇本、導演、演員都已敲定，唯獨投資數額還差一些。
錢不到位，無法開機拍攝，然而人員檔期有限，不可能一直等下去。這段日子，駱如風為了投資忙得焦頭爛額。
江喃、許茹星和駱如風一起從公司出發，不一會兒便來到一棟大廈樓下。
大廈十分氣派，通體包裹著藍色玻璃，倒映出湛藍的天空。靠近樓頂的位置，立著一個紅色的巨型logo。
江喃越看越覺得眼熟，忍不住問t道：“我們要見的，是融曜資本的人？”
“是啊，”許茹星應道。
江喃的視線在紅色logo上停留兩秒。
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見到韓芥川。
念頭剛一冒出，她便被自己嚇了一跳。
她與韓芥川私下裏並無太多交集，她怎麽會期待著見到他？
不過，以他如今的位置，平時的工作應該是把控公司發展大局，而不會親自考察每個投資項目吧。
許茹星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：“不過，我們要面對誰，對你來說也無所謂。駱姐和我會和他們交涉，如果問到劇本相關，才需要你說話。”
許茹星說完以後不再管她，轉而朝著另一個方向迎了上去：“哎呦！韋老，您來了！今天麻煩您了，跟我們走這一趟……”
江喃順著她的動作望過去。
男人年近半百，鬢角已有花白之勢，步履卻仍蒼勁有力。他戴著一副黑色方框眼鏡，不茍言笑的表情顯出幾分嚴肅。
正是《迷霧追蹤》的導演，韋正祥。
韋正祥從業三十年來佳作不斷，業內尊稱一聲韋老。許茹星和韋老有些私交，此次也是她把《迷霧追蹤》的劇本遞交給韋老，才請動後者出山。
韋正祥擺了擺手，婉拒了許茹星的攙扶，嚴肅的表情松動一些：
“說什麽麻煩不麻煩的，都是為了咱們這部片子！小許啊，你這次的劇本寫得真好，我看的時候都有點激動了。尤其是男主心態的反轉，刻畫得深入人心。”
江喃頭一次聽到這麽高的評價，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。
她不由自主地上前半步，卻又馬上意識到，韋老並不知道她的存在，她沒有立場表達自己的任何想法。
許茹星笑吟吟地問：“您說的是開頭的部分嗎？”
“開頭哪兒來的反轉？我是說結尾那裏。”韋正祥挑眉。
“噢，是我記錯了。”許茹星面不改色。她做出一個請的動作，“咱們上去吧？”
韋正祥點了點頭，徑直從江喃面前經過，甚至沒有給她一個眼神。
江喃看著韋正祥的背影，只覺得喉嚨發堵，仿佛吞咽了橘皮一般酸澀難耐。
電梯一路升至二十五層，眾人被引入一間會議室。
和他們對接的是融曜資本項目評估部的負責人。
正像許茹星事先交代的一樣，大部分時候，都是駱如風在介紹項目，韋老和許茹星偶爾補充兩句。
負責人暫時沒有提及劇本方面的問題，江喃卻也沒有閑著，認真聽著兩邊的談話，時不時在本子上記錄下關鍵信息。
這是她進入公司以來，第一次跟著團隊拜訪投資方，自認有不少要學習的地方。
然而，雙方交流的並不順利。沒過一會兒，負責人就把項目書往桌上一攤，掐了掐眉心。
“不如我們先休息一會兒，剛才提出的幾個問題，貴司可以再考慮考慮。”
駱如風只能答“好”。
江喃放下筆，活動了一下稍有僵硬的胳膊，面前卻忽然多出了一個水杯。
“我得跟駱姐討論點兒東西，你幫我接杯水吧。”許茹星道。
會議室的氣氛有些壓抑，江喃正想出去透透氣。雖然許茹星的態度不是很好，她也沒有多說什麽，只是拿起了杯子。
退一萬步講，就算她無法得到署名，但她還是希望，這部電影能夠順利地拉到投資，順利完成拍攝。
不然，自己付出的那些努力，真就打了水漂。
她一邊想著，一邊尋找起飲水機。
二十五層是大廈頂層，除了幾間會議室，就是各個高管的辦公室。
繞了兩圈，才在走廊的盡頭看到了飲水機。
那似乎是一處會客區。
飲水機旁是一張茶幾和幾個小沙發，背後靠墻擺放著一排實木書架。書架中間，一扇加寬的門緊緊關閉著，像是應急通道的樣子。
江喃看了看四周，沒看到任何人。她快步走向飲水機，打算速戰速決。
誰知水剛接到一半，那扇大門卻打開了。
她驚訝擡頭，意外撞上一對眸子。
那清冷淡薄的眸色，昨晚才剛剛見過。
她一時有些無措，像是年少玩耍時，誤入長輩房間的孩子。
“……小叔，您怎麽在這裏？”
韓芥川看著她，沒什麽情緒道：“這是我辦公室。”
“不是應急通道？”江喃睫毛輕顫。
“……”韓芥川向前兩步，來到江喃面前。
他向她俯下身來，衣角掀起一陣無形的風，那股清冷好聞的氣息再次縈繞鼻息。
江喃下意識地微微後仰，韓芥川卻看都沒有看她，只是輕輕按下飲水機的按鈕。
她順著他的視線低頭一看，亮瑩瑩的水已經臨近杯口，差點就要溢出。
韓芥川直起身，視線這才垂落在她身上。
“江喃，盤問過了我，現在輪到我問你——”
“你怎麽在我辦公室的門口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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